蹉跎岁月内蒙兵团难忘的中秋月-兵团回忆
有网友留言说,让多写写知青们78年返城前的那段生活。我也曾经听战友们提起过那段生活,他们在等待着返城的最后时光却也过得自在悠闲,虽苦犹乐。
下面来自战友的讲述,为了叙述方便以第一人称写。
我是天津知青,1970年下乡到内蒙兵团五师某团的一个连队。刚到的时候国家供应粮食,基本每天都是小米饭,没有什么菜,就是海带汤,一天三顿,天天如此,基本能吃饱,但天天不换样的吃也吃腻了。
我们是农业连,春天时播种小麦,大草原有的是地,拖拉机在草原上撒着欢地开垦着,而且是今年开垦一块地撒上麦种,也不用管理,望天收,秋天时,麦子成熟了也是机械收割,从播种到收割都是机械化管理,可看国家也是没少对内蒙兵团的投资。
为了养地,需要开垦两块地轮换着种植,今年种这块地,明年这块地就不种了,养一年,再重新开垦一块地播种,说这样的地肥产量高,不知这是谁发明的。所以,大量的草原植被被开垦,也造成了大量的草场沙化。
自从我们种上小麦,我们也吃上自己种的麦子磨成面的馒头。我们又种了土豆,因为草原很冷只能种土豆,土豆是最适合草原上种植的菜。
主食有白面馒头,菜上有土豆,也算上自给自足。
原来是一天三顿小米饭海带汤,后来换成一天三顿馒头土豆汤,也是从来不换样,慢慢地又吃腻了。
由于缺乏管理,有一年播下二十万斤麦种,到了秋天却只收回六万斤麦子,收回的麦子比播下的麦种少了十四万斤,这样一算就太不划算了,后来也就不种麦子了。
其实,并不是地里不长麦子,而是管理的混乱,麦种并没有全部播种,而是拿来送给当地老乡,只种植了一少部分麦种,种得少,当然收的就少。
自从1975年军人撤走、兵团归了地方以后,也就没有人再管理了。后来不断地有人调走,人心都散了,知青们整天也没什么事干,有时也干点偷鸡摸狗的事。
那时食堂已经不开火了,基本都自己做饭,但食堂却还有面和油,连队还养着一百多只鸡。于是,大家都盯上这点家当。
有一天我要去买面,碰上连队的一个战友,他说,买什么面,大家都到食堂去拿白面,你再不去拿就没了。我一听吓一跳,那不是偷吗?
那个战友说,反正大家都去拿,你自己看吧!
那时,我已经交了男朋友,也是天津的一个连的战友。回来后我就和男友说了,没想到男友胆子很小,一听就不敢去。我只好说,我陪你一起去,给你放哨。到了晚上,我们拿上一个水桶,来到了食堂,男友钻进食堂,我在外面放哨。食堂里都是用面袋装着白面,其实,他完全可以把半袋白面装上就行了,胆小的男友哆了哆嗦地往水桶里倒面,一会钻了出来,我们一溜烟地跑回宿舍。真是吓死了。
还有那一百多只鸡,大家也都掂着。
有一年冬天我们没回天津探亲,在草原过的年。草原上羊肉有的是,从来没缺过。入冬前,每人发一只羊,自己宰杀,一冬天吃不了。那时的羊肉非常便宜,一只羊也就十几块钱,皮子能买几块钱,还有羊肠也能卖钱,所以,羊肉也就花不了多钱。
当时,我们和另外一对知青,四个人准备在一起过年。一天,那个男知青说,我们去连部房子拿只鸡,大年三十做个菜,让我男友一起去。男友虽然胆小,还是去了,他俩穿上大衣去了连部的房子。
草原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连队的鸡也是紧围着一起抱团取暖,他俩一人抱起一只鸡揣在大衣怀里,扭头往回走,可能是怀里暖和,鸡一点也没叫。等到了屋里一看,那个男战友鸡好好的,但男友因为胆小,紧紧地捂着那只鸡,到屋里一看已经捂死了,后来又去偷回来一只。等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可能因为喂养得好,竟然下了一个蛋。
就这样,我们没舍得杀了那两只鸡,一直喂养着,每天都有鸡蛋吃。最后,那一百多只鸡都被知青们偷走,有的杀了吃肉,有的喂养着吃蛋,我们返城离开前,把鸡送给了当地老职工了。
有肉,有蛋,有白面,再加上土豆,那时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只是精神生活差点,浑浑噩噩地,不知以后的路在何方。
那时基本都是自己做饭了,到月发工资43.7元,粮食40斤也不少,要说在当时来说工资不算低,粮食也吃不了,就是只有白面,看不见大米,天天吃也吃腻了。有时就拿白面和当地老乡换棒子渣,换换口味。20斤白面换20斤棒子渣,老乡们挺合适的,棒子渣比白面便宜多了,老乡们当然很愿意。知青们不管合适不合适,换换口味就行。
返城前的两年,知青们基本什么也不干,因为,大草原也不能再种地了,草原已经沙化得很严重。本来适合放牧的草原也需要不了多少人放牧,一群羊也就一两个放牧,其他人真的没什么事干。
让这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长期在那闲散着,没什么事可干,返回城市可能是最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