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游戏参与保护地球，想走出质疑
出品｜虎嗅 ESG 组
作者｜王静
编辑｜袁加息
头图｜视觉中国
本文是 #ESG 进步观察 # 系列第 066 篇文章
本次观察关键词：气候变化，游戏
气温上升，极端气候加剧，生态环境正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有些变化将在千百年内都无法逆转。大众知道这些现象在发生，尽管形势严峻，专业人士却很难将气候变化有效地传播给更广泛的受众，气候威胁对大多数人而言依然是挺遥远的变化。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有关气候环境内容的文学影视作品诞生了，这些作品希望可以借媒介优势来分析科学、政策的内涵，从而提升大众对气候变化的认知。游戏作为目前最受欢迎的媒介之一也参与其中，以多元化形式去帮助大众增强对气候变化的关注，了解哪些行为是真正的生态友好。
独特的媒介优势
在各种媒介中，电子游戏在这场注意力比拼中显然有相当大的优势。一些惊人的数字佐证了游戏行业的快速发展，据统计，电子游戏能触达全球 30 多亿人的屏幕，换句话说，世界上平均每三个人中便有一个人玩游戏。
游戏不仅可以触达不同年龄段的玩家，还会吸引许多玩家真正地参与进去。玩家不只是玩游戏，还会在游戏中社交，或者是从中有所收获。联合国环境署负责青年、教育和宣传事务负责人 Sam Barratt 曾说：" 就注意力、覆盖面和参与度而言，电子游戏可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媒体。"
美国芝加哥大学媒体艺术与设计专业系主任贾戈达（Patrick Jagoda）教授近期向虎嗅系统地解释了游戏呈现气候变化的优势：" 不同媒介的平台都是以他们独特的工具回应气候变化，比如电影是呈现气候变化挑战的规模。电子游戏是用自己很独特的方式，比如游戏的机制，游戏中有一些规则、目标等。游戏通过让玩家实现设定的目标，有动力参与到应对气候变化方法的探索中。这也能驱使玩家系统性思考，比如在游戏里会设置非常大的系统，比如整个环境或星球进行建模，这与其他平台是不一样的。"
贾戈达教授的研究领域继承了芝加哥大学一贯的跨学科、跨领域的研究传统。他的研究领域包括新媒体、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美国文学与文化。在这些领域中，他的教学和研究重点是数字游戏、电子文学、虚拟世界、电视、电影、小说和媒体理论。
美国芝加哥大学媒体艺术与设计专业系主任贾戈达教授
而从玩家视角来看，一位曾参与过气候变化主题桌游的玩家，在社交软件上记录了自己的体验，他觉得游戏能带给玩家一种紧迫感，不断思考。在游戏简介中特别提醒 " 玩家不需要先学习气候变化的知识 "，这恰好是对现实人类社会与自然关系的真实模拟，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各种气象灾害很难准确预测。
讲出好故事不容易
尽管电子游戏拥有诸多优势，正如体验玩家所提到的，难以预测性和不可控性是气候变化的核心，这也是目前设计气候变化游戏的挑战之一。波兰独立游戏工作室 Vile Monarch 的联合创始人 Kacper Kwiatkowski 坦言：" 很少有基于气候变化的游戏，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贾戈达教授告诉虎嗅，市面上这类游戏少的原因之一在于："（游戏设计者）要讲好气候变化的故事是很难的。因为天气和气候是两个不同的事情，天气是下雨、下雪，我们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但是气候变化不一样，它发生在比较长的框架里，很多时候，人的一生都走完了，气候变化都没发生，你也感受不到强烈的变化。这就是为什么气候变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和过程，很难把个人或企业的行为习惯与气候变化的结果联系在一起，因为你没有办法很直观的看到，每天的行为造成气候变化结果的证据。讲故事通常是关于一个人或一个主角，可能他的一生是比较短的，因此很难把个体人物的行为变化和气候变化的结果联系在一起，如果你要讲那样一个故事需要非常高的艺术水平。"
游戏设计师 Konstantinos Dimopoulos 拥有城市规划博士学位，在他看来，要将气候变化现实地融入城市建设者模拟游戏中，环境需要便不仅仅是一个背景。此外，对一些玩家来说，气候变化主题被认为有些 " 平凡 "。正如消费者几乎不可能单纯为可持续概念买单，玩家也不太可能抱着拯救地球的想法去参与一种娱乐方式。
电子游戏想变得有教育说服力，在提供娱乐、社交功能之外还能够去引导玩家意识到气候威胁，需要更加主动地与玩家互动。它不太像影视、文本这类形式让玩家去被动体验。
除了气候变化本身的特质一定程度影响了相关主题电子游戏的诞生，游戏本身的属性也在影响相关游戏的出现。
在贾戈达教授看来，" 游戏与小说、电影不同的地方，游戏讲故事的时候不是线性的，也不是以因果讲故事的，这种方式是不适合讲气候变化的故事。
这反而是游戏的长处所在，游戏讲故事是非线性，多线程的，非因果的，比如在《同一个世界》的游戏，玩家在游戏里可以扮演地质学家、生物学家、生态学家或历史学家，无论玩家玩哪个角色，他的重点都是在非常复杂的系统中。
我们现在看到跟气候变化相关的游戏都是多线程的，我们没有看到很多讲故事气候变化的游戏，但是已经有很多的尝试正在发生。"
一个有意思的尝试是育碧《极限国度》（Riders Republic），游戏中的红杉国家公园燃起了一场虚拟大火，这里在现实生活中是世界上体积最大的树 " 谢尔曼将军树 " 的所在地，树龄至少有 2200 年，育碧旨在展示这类树木灾害在现实中会造成的毁灭性影响。近年来，世界上有 19% 的红杉树在山火中被烧毁。
育碧并未提前告诉玩家们这场 " 大火 " 什么时候开始，火灾随时都可能在游戏中发生。而玩家们平日里自由骑行的区域会突然被设为禁区，自己在游戏中也会被带上防毒面罩，需要和其他玩家合作减缓火势蔓延。
是否有效？
毫无疑问，游戏设计者希望可以影响玩家对气候变化的认知。
根据 Games for Good 创始人 Deborah Mensah-Bonsu 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 为地球而玩 " 组织通过一系列手游收集的新数据显示，初步答案是：可以。
在 389594 名受访者中，78.6% 的人认为游戏可以帮助他们了解环境，35.4% 的人希望在他们的游戏中看到更多环境保护的内容。近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表示，如果环保内容能提升他们的游戏体验、支持公益事业或教会他们一些新知识，他们会愿意为这些内容付费。
Mensah-Bonsu 指出，这项研究至少表明，应对气候危机并不会令玩家望而却步，未来还需要更多严谨的学术研究。毕竟首先触达的是关心环境影响的玩家们。
气候变化电子游戏的好处正如 Mensah-Bonsu 的调研，他们可以让许多人共同参与进来或者是思考这个问题。贾戈达教授运用了一个更通俗的说法—— " 游戏众筹 "，他坦言喜欢游戏文化的原因之一，这可以鼓励大家进行团队工作，这种方式对解决气候变化和全球经济不平等等大规模议题是非常有效的。
" 我们需要很多的人共同思考这些社会面临的棘手的问题，甚至专家都没有想到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但是在大众中有这样的智慧存在。游戏可以成为社会变化的引擎和驱动力，但前提是人们需要非常负责任地应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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