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乡愁散文」尕爹

「留住乡愁散文」尕爹

「解读亲情系列之二」

经历了一些事，想写写尕爹。也算是对亲情的一种解读。

尕爹这一称呼在甘肃河东一带比较普遍，顾名思义“尕”小的意思，爹是对长辈的称呼，尕爹就是最小的爹。父亲在我们这里有两种叫法一种是“爸爸”，一种是“爹”。随着时代的变迁父亲是书面用语，口语称呼“爸爸”的居多。在西北农村出生在六七十年代的人们受信息闭塞，口语称呼父亲为“爹”的比较普遍。

我出生于70年代末期，正逢改革开放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东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在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在母亲的坚持下，举家搬迁到了电力引黄灌溉区，对山区老家的记忆模糊。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知道了父亲兄弟姐妹六人，在父亲年幼时爷爷就因病无钱治疗撒手西去，留下了他们兄弟姐妹五人与奶奶相依为命，艰难地生活在偏僻的小山村里，好在有川区族人以及亲友的帮衬，他们都从困难的日子里挺了过来。尕爹是奶奶最小的儿子，爷爷去世时尚在襁褓中，对爷爷的记忆为空白。从小失去父爱的尕爹在奶奶的疼爱和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的陪伴下，在偏僻的小山村度过了心酸的童年和少年。好在遇上了新社会，在家人的鼓励支持下走进了学堂，一直坚持读完了高中，成为小山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高中毕业后被安排在村里学校当上了民办老师。

在困苦中长大的尕爹，对小山村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在当了民办教师不久，依然报名参军当上了工程兵，踏上了改变他命运的征程。缺失父爱的尕爹从小就养成了刚毅的性格，在没有伟大父爱的庇护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努力和上苍眷顾。好在部队建设初期需要有知识的人才，很快他在部队就得到了组织的重视。记忆中八十年代初期，尕爹探家时给我们侄儿侄女带来了好吃的糖果和紧俏的海蓝的确良衬衫。他与哥哥姐姐之间的那种情感只有经历了那个岁月的人们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经受了岁月和生活考验的奶奶，始终对她的子女付出无私的爱，先后都为他们成家立业操碎了心。在六十七岁那年永远地离开了她的儿女子孙去天堂与爷爷相会。在后来的追忆里尕爹从部队奔丧回到家时，哭得撕心裂肺，哭声中有对奶奶的不舍和爷爷的埋怨，埋怨他丢下孤儿寡母，走得太早，但更多的是哭诉没有在奶奶生前让她老人家享上一天好福，好日子才开始奶奶就撒手人寰。为弥补对爷爷的没有高抬厚埋的亏欠，尕爹和三个哥哥商议请来了吹鼓手，第一次在小山村为奶奶举办了一场在当时看来高规格的葬礼，让在世的同村老人们羡慕不已。

最疼爱尕爹的奶奶去世后，他先后历经了百万大裁军，从工程兵就地转业到甘肃金昌支援地方经济建设。在部队因成分影响没能提干心存遗憾，为照顾情绪连队让他学了汽车驾驶技术。后来转业地方时80年代司机奇缺的背景下，靠着精湛的驾驶技术又从异地成功调到了原籍小县城行政单位，继续他的司机职业到退休。

在回到家乡县城的最初那几年，尕爹在干好本职工作照顾好自己小家庭的同时，将更多的心精力和时间用在了为哥哥姐姐处理繁琐事务和侄子侄女的婚事上。由于爷爷离世早，尕爹兄弟姐妹的生活都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日子过得都捉襟见肘。子女长大成人后婚事成了头等大事。凭借着在政府部门开车的有利优势和条件，尕爹先为几个侄儿的亲事操碎了心，如今回想起那些相亲往事都为他的无私付出感动不已。

岁月悠悠，白发染鬓角。有着独立性格的尕爹后来在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成长教育中呕心沥血，恨铁不成钢，终有建树。或许他更能体味到没有父爱的成长道路之艰辛，所以他更懂得如何去关爱他的孩子。人各有志，虽然我们在生活的道路上曾经出现过不尽人意的插曲，但比起无价的亲情来，都是过眼云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面前，如何去面对亲情的态度成了考验我们灵魂的试金石。

我想，无论时代如何变迁，生而为人，务必善良，其他的就交给天意。

2021年6月19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