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富甲天下的李鸿章,真的宰相合肥天下瘦?我们都误会了……
在清朝有一个很有名的对联叫做: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和珅富可敌国,家产甚至相当于清政府15年的收入。
而到了清朝末年,也有一个很有名的对联叫做“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人世荒。”这里的宰相合肥指的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由于李鸿章是合肥人,故有这么一句。
李鸿章到底有多少钱?
李鸿章是晚清十分重要的一位人物,是洋务运动的指点人,与曾国藩、张之洞、左宗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慈禧太后视其为“再造玄黄之人”。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更是视其为“大清帝国中独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
那么李鸿章死后,终究有多少财富呢?有下面几种说法。
第一种是和李鸿章同事过的容闳:“有私产四千万以遗子孙”。容闳是中国首个留学美国外出学习的人,回国后在洋务运动中辅佐李鸿章,容闳的这种说法也是对他的遗产数额最高的估量:四千万两白银。
第二种是清末的费行简在他所著的《近代名人传》说:“(李鸿章)殁,家资踰千万,其弟兄子银私财又千余万。”这种说法有一千万两左右。
而第三种是梁启超的:“世人竞传李鸿章富甲天下,此其事殆不足信,大约数百万金之产业,意中事也。”
好事者用PPP(购买力平价)方法一算,说是几百万两白银,大约合今天人民币10亿元左右。
李鸿章
一份《分家合同》揭示谜底
李鸿章有钱,但是现钞不多,浮财甚少,大多为不动产和股票土地等。李鸿章生前家人谁也不提钱这个敏感的话题。死后,子孙打开《分家合同》一看,傻了眼:
(一)庄田12块、坟田1块、堰堤1道,安徽桐城县城内产业4处,另加省城安庆房地产14处,均留作李鸿章发妻周氏祠堂开销之用。由李经方经管。
(二)合肥县撮城庄田1处留作祭祀葬于该处之李鸿章两妾及李经方发妻开销之用,由李经方掌管。
(三)合肥县庄田两处为李经述之祭田(他葬在其中1处),由李经述之子李国杰经营。
(四)合肥县田产两处,庄田3处,墓地1处,留与经迈为其殁后之祭田及墓地,由李经迈本人掌管。
(五)李鸿章在合肥县、巢县、六安州、霍山县之其余田产及其在庐州府、巢县、柘皂村、六安州及霍山县之房产,均为李鸿章祭田及恒产。上述田产房产永不分割、抵押或出售,其岁入用于祭祀和维修庐州府城祠堂之外,所余部分用于扩置房地产。由李国杰经管。
(六)合同签订之日起10年后,若李鸿章祭田及恒产岁入逾2万担,除上述开销外,所有盈余部分由三位继承人平分,本规定永不变更。
(七)合肥县东乡李文安之墓地及祭田继续保留,不得分割、抵押或出售。
(八)上海一价值4万5千两白银之中西合璧式房产出售,其中2万两用于上海李氏祠堂之开销,其余2万5千两用于在上海外国租界买地建屋,该幢房屋为三位继承人之公有居处,归三人共同拥有、共同管理。
(九)江苏扬州府一当铺之收入用于省城江宁李鸿章祠堂之开销。
(十)分别位于江宁(南京)、扬州之两处房产出售,卖房所得用于扩建上海之公有居处。
(十一)根据李鸿章生前指示,江宁学馆分与孙子李国杰作宅邸,扬州一处房产分与李经迈作宅邸。
这份《分家合同》,在合肥大兴集李鸿章享堂的陈列栏展出。它不包括金银财宝等动产,只涉及到分布在安徽、江苏、上海市的土地、房屋和一处当铺等不动产,虽难以估计李鸿章遗产的总值,但并非多到骇人的程度。
李鸿章和族人
其实李鸿章生活简单
甲午战败后,李鸿章被革职,闲居贤良寺。之后,趁着这段闲暇时光周游欧美诸国。抵达美国后,《纽约时报》记者采访了李鸿章的随从。
记者问:李大人的身体如何?
随从说:中堂大人的身体很好,因已74岁,我们都很注意他的饮食。
记者问:那李大人晚饭都吃什么?
随从说:鱼翅、燕窝、烤鸡和米饭。他每顿饭几乎都这么吃,他的生活极为简单。
另据李鸿章的亲信幕僚吴永的记载,李鸿章闲居贤良寺时的生活是这样的:
早间六七钟起,稍进餐点,即检阅公事,或随意看《通鉴》数页,临王《圣教》一纸。午间饭量颇佳,饭后更进浓粥一碗,鸡汁一杯。少停,更服铁水一盅。即脱去长袍,短衣负手,出廊下散步,非严寒冰雪不御长衣。予即于屋内伺之,看其沿廊下从彼端到此端,往复约数十次。一家人伺门外,大声报曰:“够矣!”即牵帘而入,瞑坐皮椅上,更进铁酒一盅,一伺者为之扑捏两腿……凡历数十百日,皆一无更变。
其中,鸡汁是由两只老母鸡熬成的。铁水和铁酒,则是用人参黄芩等配制的补品。
在晚清中国政治舞台上纵横捭阖40年,造就了一段历史,这种水平的生活,其实并不算奢靡。
出访中的李鸿章
时代悲剧下的李鸿章
李鸿章在历史上向来毁誉参半,可谓地地道道的悲剧性人物,然而,他的悲剧并非个人悲剧,而是国家悲剧、民族悲剧、时代悲剧的缩影。
他在签定《辛丑公约》时,签下姓名就吐出了一口老血。
当年的万国运动会上,各国国旗伴着国歌依次升起,轮到中国时,却只有黄龙旗在寂静中冉冉上升。堂堂的大清帝国,竟连国歌都没有一首,场上响起了阵阵西人的嘲笑。
此时,年过七旬的老人李鸿章站了出来,步履虽然不甚稳健,但神态毅然地走到黄龙旗下,尽可能地挺直腰板,亮开既不清脆也不高亢的嗓子,满怀深情地唱起一首他从小就唱得烂熟的歌曲——家乡安徽民间小调《茉莉花》。
人性是杂乱的,像这么有见地有才略的人物,不能以贪财否定他的传奇一生,这才是一个实在的“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