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巨人史铁生:21岁瘫痪,47岁尿毒症,临死9小时前捐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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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一位北京作家如是写道,如果这个北京作家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重量。而这位北京作家在最应该似烟花般绽放的年纪,永远的瘫痪了,他就是史铁生。
他在21岁的时候,因腰伤瘫痪,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命运并没有放过这个可怜的人。他在47岁的时候,查出了尿毒症,在轮椅上承受着数倍的折磨。
即便如此,他依旧写下像“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这样有着积极态度的句子,他始终热爱着生活,甚至在他临死前,都提出要捐遗体给需要帮助的人。
年少瘫痪
2010年冬天的一个凌晨,一位来自天津的病人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他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中。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所用的肝脏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史铁生的肝脏。
史铁生在生前就几次三番强调,自己死后身上所有能用的器官,都要捐献给需要帮助的人。
在他死后,家人们也遵从了他的遗愿。这位带给别人新生的北京作家,有怎样的人生呢?
史铁生出生于1951,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的父母都是高素质人才,常年忙碌奔波。所以史铁生从小便和奶奶一起生活,在北京城度过了他快乐的童年,他用自己的小手丈量了北京城的一草一木,童年的多彩回忆也成为了日后支撑他度过难关的宝藏。
在他十八岁那年,正好是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热潮的时代。年轻的史铁生也怀着建设祖国的热情,自告奋勇去革命圣地延安插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农村工作学习的生活,也成为了他宝贵的回忆,他在自己的作品里经常提起在延安插队的日子。他认为当时的生活很纯粹,快乐的很纯粹。
就在年轻的史铁生在延安的农村里快乐工作的时候,意外来到了。一天,他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和同学们下地干活。
谁承想,他一使劲就腰痛不止,起初,史铁生以为是肌肉拉伤,忍痛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忍不住痛,只能无奈请假去北京医治。
在北京匆匆医治过后,他又快马加鞭赶回了延安农村。生产队的人体谅他的腰伤,便安排他去做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饲养工作,史铁生非常感谢,心中也有些羞愧。当时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腰伤只是暂时的,直到之后腰伤的再次加重,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没有办法行走了。
病情加重回到北京后,史铁生在医院度过了难熬的一年,这一年里,他无数次重拾希望,后无数次失望,直到最后,他彻彻底底地瘫痪了。在史铁生21岁的时候,轮椅成为了他永远的归宿。
他在绝望中“站”了起来
“求求你们,可以给我儿子安排个工作吗?”,当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看到母亲几次三番去劳动局低声下气地哀求别人时,心就像被刀割过一样。他的内心除了对母亲的心疼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脆弱的自尊。
当母亲为他千辛万苦找到街道工厂的工作时,他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些残疾人士一起糊扇子,而曾经的同学可以继续在大学里高谈阔论,开启崭新人生,他的心里就控制不住愤怒。
史铁生将自己的这种无奈的愤怒宣泄到了母亲的身上,他知道母亲有多苦。但是当时的他控制不住地想说一些愤怒的话,这些话在他母亲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但是即便如此,母亲仍然极力地忍耐着,希望能用自己的耐心来让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儿子心里好受一些。
史铁生的身体更不好了,他和街道厂请了假,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母亲既关心他,又生怕自己的话说地不好,再一次伤害他。
史铁生在屋子里待久了,愈发郁闷,看着眼前的白纸,他有了写作的想法。也正是这个想法,拯救了他,他的身体虽然被命运永远地束缚了,但是他的思想不会被命运束缚。他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而这也是他拥有的最后的自由。
“好,真好。”,母亲在知道史铁生开始写作后,喃喃道。她知道儿子心里憋屈,眼下儿子有这样一种表达的方式,她发自内心的高兴,她那布满皱纹的眼角留下几滴眼泪。
自那之后,史铁生经常自己去周围的地坛公园发呆,他有时候常常想到自杀。当时的地坛公园还是个因破败而无人问津的小公园。
史铁生看着破败的地坛,常常觉得这里太像自己了,一样的破败,一样的孤独。母亲在得知儿子经常独自去地坛公园待着时,又怕儿子自己一个人想不开做点什么,但是又不敢问,生怕伤到儿子脆弱的自尊。
儿子在地坛公园思考时,她只敢远远地跟着。在史铁生的作品中提到,母亲的视力很差,她经常在地坛公园远远的地方,端着眼镜,仔细地去找自己儿子的身影。有时候她都没看到史铁生,史铁生已经看到她了。
看着远处母亲的身影,看着地坛公园的一草一木,史铁生突然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便不要再去计较;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更应该解决的是如何活的问题。
他不再每天自怨自艾,他开始认真写作,母亲看到儿子释然的样子,心里开心极了,积极配合儿子写作,给他准备很多书,还经常犹豫不决地问史铁生愿不愿意去人多的电影院看电影。
在母亲的帮助和照料下,史铁生从绝望中“站”了起来,他写了许多散文和短篇小说,这些作品一经问世就获得了众多知名人士的赞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由衷地说:“我对史铁生满怀敬仰之情,因为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
就在史铁生以为命运再一次眷顾他时,上天又一次折磨了这个苦命的作家。
经历磨难,心存善意
在史铁生的写作步入正轨时,一直照料他的母亲猝然离世,他甚至因为残疾,都没看到母亲最后一眼。只是听人们说,母亲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史铁生悲痛万分,原来母亲早就有严重的肝病,只是为了照顾当时自暴自弃的他,从来都是忍着,谁也没告诉。史铁生更后悔当时他迁怒母亲时,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为了怀念母亲,他写下了散文《秋天的怀念》。
他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怀念和懊悔,但是也正因为母亲临终时牵挂,他一直努力写作,认真生活,他的作品红遍大江南北,夺得一个又一个有重量的奖项。他在努力写作时,被检查出了尿毒症,终日靠透析度日。
命运接二连三地折磨这个苦命人。史铁生并没有像年轻时一样自暴自弃,他终日微笑着,对待身边的人极为热情,对待写作也更加热情。他后来还成为了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副主席。
无论身体上有再多的疼痛,他都笑容满面地面对生活,他的作品获得了鲁迅文学奖、老舍散文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等众多奖项。
史铁生真正成了坐在轮椅上的巨人,哪怕身体上有再多的疼痛,他都微笑着面对。甚至在2010的他病危的那天,他都忍着痛,对着妻子和家人,使劲挤出一个微笑,沙哑着说:“不要紧的,我没事。”
那天晚上,史铁生突发脑溢血被送到了医院,当时医生看情况,通知了他的家人,也通知了他本人,可能这个夜晚就是他最后的夜晚了。家人们泣不成声,史铁生浑身滚烫,意识还算清醒,他叮嘱家人,自己死后遗体一定要全部捐献。
而捐献器官必须在人体的细胞还有活性的时候才可以,也就是说史铁生哪怕此时再难受,也必须撑到红十字会的人来。
他咬紧牙关,越来越痛苦,妻子心疼他,希望可以让他早早地走,走的舒服一点。但是史铁生坚持要等到红十字会的医生来,不然自己就没有办法捐献器官了。就这样,他忍着脑内的剧痛和身体的高热,撑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办完所有手续的红十字来,他才停止了最后一下呼吸。
红十字会的医生们摘史铁生的器官时,发现他的所有器官都保持血液正常灌满的状态,这也让摘除手术格外顺利。没多久,天津的一位病人便已接受了移植肝脏的手术,因为史铁生的肝脏,他顺利地活了下来。史铁生遗体的其余部分,全部依照他的遗愿,全部捐给医院,用于医学研究。
虽然史铁生经受了众多的磨难,但他心中仍然怀着对生命的热爱。正是这份热爱,支撑他战胜病魔,用自己的笔写出如此多优秀的作品。也正是这份热爱,让他坚持遗体捐献,因他热爱的是千千万万个生命。